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刺痛。这顿精心安排的晚餐,
最终在一种尴尬和索然无味的气氛中结束。一年后,池婉临盆,生下了一个儿子。初为人父,
裴晏礼有过片刻的喜悦,但当他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婴儿,
看着孩子那酷似池婉的、平平无奇的眉眼时,心中却莫名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很久以前,程以霜曾靠在他怀里,憧憬地说:“晏礼,
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要像你,眼睛亮亮的,一定很漂亮。”如今,女儿没有了,
那个说想要女儿的人,也早已远走高飞。池婉坐月子期间,
更是将“小家子气”和“不识大体”发挥到了极致。她嫌月子餐太贵,
偷偷点外卖被营养师发现后大吵大闹;她因为孩子哭闹而情绪失控,
对月嫂和佣人呼来喝去、言语刻薄;她甚至因为裴晏礼忙于工作陪她时间少而疑神疑鬼,
频繁查岗,无理取闹。裴晏礼每次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感受到的不是温馨,
而是无尽的疲惫和厌烦。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晚归,甚至不归。就是从这时起,
裴晏礼开始频繁地梦见程以霜。梦境光怪陆离,却都无比真实。他梦见十六岁的校园,
他笨拙地告白,程以霜笑着甩开他的手,娇嗔道:“裴晏礼!”眼角眉梢却都是欢喜。
他梦见父母的灵堂前,她瘦弱的身躯在他怀里崩溃大哭,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
他梦见婚后,她每次使小性子后,又会偷偷用那种带着点委屈和试探的眼神看他,
等他去哄……每一个梦境,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而每次从这些美好又刺痛的梦中惊醒,
身边只有池婉沉重的鼾声和因为怀孕生产而略显臃肿的睡姿。巨大的落差感,像冰冷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