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人拿着一件血衣闯进来。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离开了这个烂摊子。
家里的电话铃在响。一声又一声。我没接。我知道是陆红。她会解释,会道歉,
会告诉我林卫东快死了,她不能不去。我们在一起十年,我了解她。
她有种近乎执拗的责任感,总想“挽救”谁。林向阳的案子,
是她作为法律工作者唯一失败的案子。林向阳死后,这份愧疚就变成了她身上的枷锁。
她告诉我,她要替林向阳照顾林卫东一辈子。我以前信了。直到今天我才懂,有些照顾,
早就越界了。回到家,我脱掉衬衫,换上旧的劳动布衣裳。我是个医生,林卫东自杀,
送去的市人民医院有我的同事。我骑上自行车,去了医院。急诊室的走廊外,陆红靠墙站着。
她的连衣裙皱了,头发乱了,眼里布满了血丝。林卫东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他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煞白,眼睛闭着。陆红立刻跟了上去,握住他的手。
我走过去。陆红看到我,站直了身体,眼神里都是歉意。“建华,你来了。对不起,
今天……”“他怎么样。”我打断她,看着病床上的林卫东。“医生说失血过多,命保住了,
但是精神很不稳定。”我点点头。“那就好。”我说完,转身。陆红拉住我的手腕。“建华,
你别这样。向阳的案子是我没办好,我欠他们姐弟的,我不能不管他,
他现在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我甩开她的手。“陆红,我没怎么样,我只是觉得,
我们女儿的满月酒,好像不如一个男人重要。”“不是的!建华,在我心里你和盼盼最重要!
可他要死了!那条命也是我欠下的!”“医生说他死不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而且,
他手腕的伤口,并不深。”陆红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这时,病床上的林卫东醒了。
他看到我,眼泪瞬间涌出来。“苏大哥,对不起,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我只是看到盼盼的满月酒照片,
我想到我和我姐小时候……”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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