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是第十五日。我就快要死了。可姜南晏还是没能爱上我。我和唐南晏,
或许还是应该唤他姜南晏,那个时候,他还没成为侯府世子,还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去去就回,”姜南晏迟疑,转身看了我一眼,忧心道:“你受伤了,先在这里待着别动,
等我回去处理完了再来找你。”我虚弱地靠在石壁上,一如既往乖巧点头,“好,快去快回,
注意安全。”他颔首,这次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苦涩一笑。
姜南晏回去,是要和丞相之女柳月湘成亲。说来可笑,我的夫君竟然要和别的女子成亲了。
我突然想起他失踪后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场景。
那时我听见镇上有个瓦匠说他在京城看见了一个和我夫君很像的人,凭着这句话,
我跋山涉水历时好几个月来到了京城。果然,我在万宝楼门口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的姜南晏。
“南晏!”我惊喜唤他,想问清楚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京城。
可没等上前说上话,我就被两个带刀侍卫拦了下来。“南晏,”我不解,“南晏,
你让他们放开我。”他似乎冷冷暼了我一眼,而后便抬脚离去了。我想去追,
但却被这两人抓住,挣脱不得。“从哪里来的疯妇,
敢缠着我们世子爷!”其中一个男人放开我,狠狠忒了我一口唾沫。“他才不是什么世子爷,
”我皱眉,一字一句向他们解释,“他叫唐南晏,是我的夫君。”二人听了我的话,
哄然大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还想当我们世子爷的夫人。”路途漫漫,
我的头发早已凌乱,衣服上满是干涸的泥土,脚上的绣鞋早已被磨的破破烂烂。
我看着那鞋上的花纹,还能记起南晏披着外衣为我做鞋的样子,
那只握笔的手拿起绣花针却有些笨拙,歪七扭八绣了好几日,
平日里温和冷静的人也会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原来南晏也不是什么都会啊。
”我笑着扑到他怀里,“做不好也没有关系。”他小心翼翼收起手中的针,含笑摇头,
“不行,这是我要送给阿溪的聘礼,马虎不得。”我假装生气,把头扭头到一边,“啊?
这么寒酸啊,给我的聘礼就只有一双鞋吗?”见我生气了,他连忙过来哄我,“不是不是,
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只送一双鞋给你。”我依然不理,他急的团团转,
眼神里满是无措,一声声阿溪阿溪地哄着我,在旁人面前的高冷模样荡然无存。我知道,
我的南晏,真的爱惨了我。我打听了一下,侯府世子姜南晏由于生辰八字和老侯爷相克,
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到寺庙里去了,过去二十年都带发修行,直至去年八月,
老侯爷薨逝才被接回府里。他是我的南晏吗?与我成婚后不久,他就失踪了,算算时日,
到京城或许就是在八月左右,成为侯府世子……说不定只是个意外,
他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是被人限制了自由。我为我自己天衣无缝的推理点个赞,
当务之急是要把南晏救出来。我潜进他房里时,他正拿着一卷书在看,察觉到有人进来,
他迅速起身扔了一支笔过来,从我眼前划过直插入墙壁,我丝毫不怀疑,要不是我躲闪及时,
可能这支笔就插到我心脏里去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讪笑道:“南晏真厉害,
短短数日就武艺大增。”他眯眼冷冷道:“你是谁?敢擅闯侯府。”我有些迟疑,
但还是一步一步走近他,“是我啊,阿溪,你的妻子。”他神色波澜不惊,
没有出现我预想之中的喜悦,甚至还浮现出一丝讥讽。“疯子。”说着,便要喊人。
情急之下,我便堵住了他的嘴。当然,是用我自己的嘴巴。他猛然瞪大了双眼,
眼里是茫然与惊讶。就像我们第一次接吻一样。第一次接吻也是我亲的他,他以为是个意外,
其实是我蓄谋已久。农忙时节,田里金灿灿一片。我正苦恼这么多麦子不知要收割到何时,
村长的儿子大牛自告奋勇说要来帮我,我用余光瞧了瞧躲在树后的人,
笑着用手绢为大牛擦去满头的汗水。大牛为我干活,我就给他备好水,做好饭给他送过来,
村里的人都说他喜欢我,看着他每次见我就泛红的脸,我知道大牛确实是喜欢我的。
但是我只喜欢某个胆小鬼。终于有一次,我和南晏一起去山上采药,天公不作美,
返回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就近找了个山洞避雨。
“你要和孙大牛好了?”他突然问道。这件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他知道也不奇怪。“是啊,
不过我还在考虑。”我答道。“你……”南晏顿了顿,“喜欢他?”“不啊,”我随口道,
“他对我好。”南晏一听,黯淡的眼神“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就像狗狗吃到了爱吃的肉骨头。“那……那要是别的人也对你好呢?”他支支吾吾。“谁?
”我反问。“我……我……”眼前的青年手心微汗,脸涨得通红,
目光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炙热。听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我忽然失去了耐心。
就这样吧。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在他吃惊的眼神中吻上他冰凉的唇。洞外雷雨轰鸣,
洞内春暖花开。唯一的不同便是……在我放开他时,他按住我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厌恶地擦拭着嘴,气急败坏冲过来对我出手,招招不落下风,
招招击我要害。幸而后来有人敲门,趁着他转头,我才得以跳窗逃走。我现在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