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台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入口的人像赶苍蝇一样把我赶下了楼。
除了手上多拿了一张跳楼申请表,别无所获。谁懂啊!我不过就是想跳个楼,这都要卷?
一个小时前,对生活充满绝望的我,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当然,这是高情商的说法,
换个低情商的方式来说,就是,我要自杀。
捏着最后一口馒头仔仔细细地抹干净了榨菜残留的汤汁,
我心满意足将这最后一口送入口中细细口味。走了两步象征性地消消食之后,
我就准备好了套绳,以最完美也最舒适的状态,将脖子套入。
时间过了......呃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按正常来说,人在临死前,
会看到自己的走马灯。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嗯,怎么说呢,也许可以称为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鬼?双目暴突,舌长三尺,一言难尽。反正不管是什么吧,来势汹汹,
问了我一堆问题。哪年生人?为什么上吊?家庭情况?等等一大堆。这些问题倒是好回答,
可是越往下,就越难了起来。比如,上吊之后,人会分为几个阶段?分别在多久之后?
再比如,上吊之后,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再比如......也不用比如了,
因为自从我开始回答不上来之后,对面的老鬼就越来越不耐烦,最后狠狠一甩袖说道,
“耽误老子时间,滚回去!”就这么地,绳子断了,我狠狠摔在地上。粗喘了几口气,
我一脸慒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断口整齐的套绳。干啥呢这是,我这是要自杀,自杀懂不?
这还带考试的?略一思索也没再管,反正我今晚是铁了心要死的。
这不是最后一包榨菜都被我奢侈地一次性吃完了吗?我把断口处接好,
也顾不上脖颈处火辣辣地难受了,反正吊完就不用难受了,我继续踢开凳子。却没想到,
这回我刚踢开凳子,就又看到那老鬼了。“诶诶诶干嘛呢!你咋又来了?
”看他依旧是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态度,我也没再管他,
平日里的社蓄生活伺候甲方爸爸就够卑微的了,没道理要死还得看人脸色。
许是甚少碰到像我这样不搭理他的人,那老鬼又靠近我,“我可告诉你啊,
我这一关要是没通过,你吊多久都没用,死不了的,所以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吧,反正没搭理他,一心沉浸在我的“圆满之旅”中。
“哟?还不信?”那老鬼见我这样,又“嗤”了一下,“来来来,小东西,看那边。
”他手一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就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般,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入目是......春运?原谅我,看到这乌泱泱的一堆人,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可没等我好好想想,那老鬼仿佛察觉到我的心思一般,
狠狠拍了我一巴掌,“春运什么春运?我告诉你啊,这些都是在排队的人!”“排什么队?
”我不解。“排什么队?你说排什么队?蠢货!排队上吊啊!难不成我这里还排队跳楼?
”那老鬼像是被气笑了般,又恶狠狠地说道,“看清楚没?这些人,都是先通过了考试,
然后打好申请,等审批通过之后,才能来排队的。”什么东西?开什么玩笑?我是要上吊啊?
我又不是上访,考什么试?打什么申请?等什么审批?那老鬼许是看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啥都不懂,就敢乱吊,一次不成还敢吊第二次,愣头青啊你?给老子听好了!
你要是想上吊,就得按这个流程走。”“不是吧阿Sir?”我大惊失色,“这么多人,
这得排多久啊?”“那谁知道,五六十年的慢慢排呗,只要你考试通过,
提交上申请总有机会的。”说罢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邪魅一笑,“要不你出门上楼,
往顶楼去,跳楼的名额多一倍呢,效率还高,你要是急的话,你去那看看,
他们那能排得快不少。”别说,他顶着这双突出的眼睛,这条巨长的舌头,
这邪魅笑起来还真特么邪魅,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五六十年?那我还排个屁啊排!
我不上吊都不见得能活这么久!无语了片刻,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跳楼还要排,
那要是我不排,直接找个高楼往下跳呢?”只见那老鬼冷冷哼了一声,
“要死就得按我们这的规矩来,乱了规矩还想死?哪那么简单?楼层再高,
也只会落个终身残疾,你以后就得天天躺床上,看着你卡上的钱哗哗被医院扣走,这滋味,
啧啧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也不知怎的,
我脑海中还真就出现了自己只能躺在床上看着银行卡余额疯狂下跌的场景,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那不比死还难受?行行行,惹不起惹不起。但鉴于这排队的人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