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场火照亮了乌和县的天空,江府门口充满了嘈杂的人声,
救火救人的身影忙忙碌碌着,
街上的一些人家探出小脑袋悄悄议论着……南绮紧紧攥着一张精致的双面刺绣站在江府门口,
愣愣的望着熊熊大火淹没了这富贵的宅子,脑海中浮现出那女子拖着一个人倒入火中的画面。
这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世风不古啊——”南绮喃喃自语。她刚从山上学医下来,
走到半路时身上的盘缠却是被偷盗了,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她回家。
于是现在她就站在乌和县的街上,握了握自己仅剩的几钱银子,
这是她之前就藏在了自己腰处的,但这完全不够的。她走在这热闹的小镇上,四处张望着,
心里计划着如何再挣点盘缠。这时她看着前面不少人围挤着,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好不热闹呢。"嘿!小孙都看什么呢?""江秀才求医呢,快来看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江秀才都病了快三个月了,这乌和县医术好的大夫都被他请了去,都说难挨过春天呢,
还能求谁?""万一有人能行呢,说是医好了重金感谢呢。""重金?
这江秀才家可是我们这乌和县里数一数二有钱的主。""谁说不是呢。"南绮闻言凑了过去,
看见了墙上贴着告示,赫赫然是那求医的告示,她的眼睛微微亮起,有钱赚呢,
这是瞌睡来了送上枕头呢。她学艺下山,学的就是医术。不一会她按着告示上的地址走去,
站在了江府门口,有个小厮从里面走出来,南绮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小眼睛,
那张脸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那小小的眼睛。"你是来治病的?是个大夫?"小厮看见她,
第一句就直奔主题。"是的,我叫南七。"南绮看着眼前的小厮,他的眼睛小小的,
脸上挺白净,看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信任,很是怀疑。不要问她,
怎么从这么小的眼睛怎么看出的神色,感官是很明显的。小厮打量了她片刻,
道:"小南大夫是吧,先跟我进去吧。"南绮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在姓氏前加一个小字吗?
但还是跟着他往里走去。"你家公子的病有什么症状呢?"小厮闻言道"就时不时咳血。
""就咳血?""嗯"小厮有些冷漠的应道,这三个月请了不少医者,有真材实料的,
也有坑蒙拐骗的自荐上门的,但是公子的病并没有多少好转。
后面渐渐也没有什么医者愿意上门医治,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这个南七看着年纪小小,
他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医者。也没心情花更多的精力应付他。
见小厮不愿多说什么的样子是打听不到什么重要信息了,南绮也不再问什么。
还不如自己问病者呢!穿过大院,过了一个石拱门,进到了一个院子,
想来是那叫江盼的病者的居所,这个院里的环境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打理过的。
算是大户人家,看来盘缠是稳嘞。"南大夫稍等一会"。小厮她站在门口等候,
自己敲门而入。南绮点头,倒也没有乱走,等着小厮出来。不一会他就出来了,
对着南绮道"公子让你进去。"南绮没有去介意他语气中的轻视,这种不信任感她已然习惯,
之前在山下跟着师傅看病,也常常被人质疑的。当南绮踏进那房间时,一股铺面而来的热气,
让她微微蹙眉。只见床上倚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面色有些苍白,这三月天,
即使天气依旧微凉,人们也没有用火盆的了,都开始削减衣服了。但这个叫江盼的男子,
屋里还放着火盆,盖着厚厚的被褥,一看就是病态之相。屋里的空气不流通,
温度也让人觉得不舒适。而江盼也在打量这个叫"南七"的男子,身子纤弱,
长了一张稚嫩的脸,年岁不大,不禁有些许失望,尽管这些日子失望了很多次,
但还是不免报着些许期望。这样的眼神南绮见得太多了。"是南大夫吧,
我这病你也应该听说了些,如果能够治好,我会重金报答的。
"江盼还是带着一点点期盼的说到,因为他感觉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了,
下床走一会都有些累。南绮走到床边,把手搭在江盼的手腕上,很快就拿开了。
看见她的动作,江盼的眉头皱起,心里又添了几分失望,
这模样看来不是什么医术高明的医者,道"治不了也没关系,劳烦南大夫一趟了,
吃个便饭再走吧。"维持着他作为读书人的应做到的礼节。南绮闻言看着他"能治。
"她经常跟着师傅给山下的村民看些病,这病她也遇见过,脉象特殊,所以当她摸了摸脉象,
又看了他的脸色,又有咳嗽胃寒的症状,便能很快下了结论,
至少诊断这个她见过的病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江盼一愣"当真"。
"你这是中毒了,只是这毒不常见,但也不严重,只是你身体亏损得厉害,
又吃了不少大补之物,这身体负担就越来越重了,拖垮你的反而不是这毒。"南绮走到窗边,
伸手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灌进来,瞬间感觉空气清新了些,
回过头对江盼道"你这火盆也该撤了,你体虚,补得太猛,也受不的这么热,
门窗要打开通通风。"江盼瞬间感觉一股凉风侵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因为之前南绮说的话,他忍住没有喊冷。"那我这病什么时候能治好?
"江盼一双眼睛焕发出了光亮看着她。之前的医者也说过他有些虚,让他不要大补,
注意好好修养,吃了几副药后有明显的好转,可是病情反复,还是没有治好。
又换了别的大夫,来来去去折腾好多次,也不知道该信哪一个,
却没有一个人说过他是中毒了,现在有人说他是中毒,他觉得兴许自己就是因为中毒了。
这大概就是久病求医的心态吧"喝三四天的药,这毒就可以解了,只是你这身体得好好调理。
等会我写下药方,你让人去抓了熬药喝就好了,再给你开一个调理方子,坚持喝些日子,
就会慢慢好转的。"江盼惊喜的点头,呼唤着"豆子",三四天就可以解毒,
听起来挺靠谱的,若他说要一两个月,恐怕就得怀疑他是不是想蹭吃蹭喝了,
江盼觉得三四天还是可信的。方才那领路的小厮原来叫豆子,"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给南大夫安排间客房,他要在府上做客几日,好好招待。""是"豆子看公子的神色,
感觉公子应该是相信这个南大夫的,对他的态度就好上了几分。……南绮这一来,
江府好似充满了生气,熬药的熬药,通风的通风,晚饭后,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豆子送她去了客房。"南大夫,这里是给你安排的住所,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这里很安静,
没有其他人会打扰到你的。""嗯,谢谢"南绮道了谢,看来这几天不用住客栈了,
可以省下一笔开支。府里忙忙碌碌,这天的晚饭是豆子送来的,她在自己的客房吃的。
她向豆子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问能否饭后走走,参观一下府里。
等豆子来收餐盒的时候回复了她"南大夫,公子说你可以随便看看。"南绮点头。
豆子离开后,这天已经开始蒙上了蓝灰的幕布,三月的天黑得好早,南绮提着灯盏出了客房,
她想在府里散会步,免得等会天黑了找不到路。这大宅院,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
慢慢变得寂静,白天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准备回屋子了,
有的小厮开始给只有每隔一段距离挂着的灯盏点灯,府里的人看见她,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的,
只是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这可比师傅那山上的小屋大多了,
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弟有没有想自己,知不觉抬头一看,竟然丢了方向。南绮眉头紧锁,
看着眼前这里竟然有些荒凉的感觉,也不是荒凉,就是杂草丛生,似乎没有人打理,
好像有一条细微可见的小路,像有人走出来的。不自觉的放轻脚步,提着微亮的灯笼,
沿着隐约可见的路往前走去,三月的天好似临近夜晚黑得有些快,天空暗了,
南绮抬头一看今晚的月亮很圆,可能因为最近的天气很好,夜晚的星星也亮,
只是周围太过安静,也看不见府里那些忙碌的人,心里生出些许奇怪的感觉,
太安静了……"咯嗞"不知是不是错觉,南绮又好像听见了些细微的声音,以为是错觉,
打算收脚往回走。"咯吱"南绮停了脚步,回头望了望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稚嫩的脸上带着些严肃,嘴巴崩得紧紧的,内心反复挣扎,终于还是好奇战胜了害怕,
举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眼前是一间独立的石屋,顶上是黑灰色的砖瓦,
一扇实木的双开黑木门,一把大锁挂在两个门的铁把手上,显得沉重压抑。
南绮举着昏黄的灯笼在四周照了一下,从外部看,里面应该是是一个独立的大屋子,
连个窗户都没,只有顶部有个手掌宽的长形通风口。也不知道构建的人怎么想的,
这样的屋子既不适合住人,也也不适合放置东西。何况如此偏僻,显得压抑极了。
若说是放置杂物的地方,也太偏了一点。周围杂草丛生,
那几颗大树都快要遮掩了这整个屋子,想来若是白日里,前面连个阳光都散布不到。
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但草丛走出的道路足矣说明,这里又常有人来,真是矛盾极了。
"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想着方才听到的声音,南绮不禁喃喃自语,又觉着有些奇怪。
"哐""砰砰"眼前的实木门门好像是被撞击了一下。南绮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手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灯笼手柄,昏黄的灯光并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谁?
"其中一个声音像是重物砸地发出来的。她举起灯笼,放到黑木门的门缝处,虽然没有窗户,
但是这木门交错时倒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间隙,南绮就着这灯笼的光,往里面望去。
可是灯笼的光并不能照亮屋里太大的范围,就着门缝,她也并看不到什么东西。
她移开了灯笼,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一双淡漠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门缝处,
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啊!"南绮下意识的小小地惊呼出声,
被突然出现的情形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意识到里面有一个人,南绮问道。"你是府上的人?我好像没见过你。"这声音有些沙哑,
是个女子,能够感觉到她嗓子干哑,声音变得有些沙粒般的粗糙。"不是的,
我是给江公子治病的大夫,暂居在府上。""治病?"女子声音突然大了一点,
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怒意。"你居然给他那样的人治病。""我只是一个医者,